玉环长得很漂亮,但到了十七岁都没有嫁人,这在当时那个年代,已经算是晚婚了,搞不好还要给晚婚税的。有人会问,既然她这么漂亮,却为何嫁不出去呢?难道有什么隐疾不成?非也!其实,前来邵家提亲的人很多,但是玉环还有个叫邵小勇的哥哥,由于他们家很穷,拿不出彩礼钱给他娶妻,所以到了二十三岁,这小子都还未成婚。
为了给邵小勇凑足彩礼钱,邵父邵母便想从玉环身上做文章,于是给上门提亲的媒婆说了,谁要娶玉环为妻,先给六十两银子的彩礼钱再说后事。六十两银子不是笔小数目,一般人家是拿不出来的。而拿得出来的人家,大都有权有势,他们自然看不上没有身份和地位的玉环。于是乎,玉环就这样单了下来。
小勇是个善良的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把妹妹也耽误了,于是经常劝父母说,“爹,娘,玉环再不嫁人,以后就成老姑娘了;倘若有了合适的人选,你们就松口,适当要些彩礼钱就可以了。至于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解决?”邵父重男轻女,最疼这个儿子了,他听了这话很是不爽,不由得瞪了这小子一眼又道:“我和你娘将你妹养这么大容易吗?别人想要娶她,难道不给我们点儿辛劳费?六十两银子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了些,可外面的有钱人多的是,总有人肯出这笔钱的,你就别替你妹瞎操心了。”
“可不是吗,这事儿以后休要提起。”邵母也将小勇数落了一顿。小勇无奈,只得去向玉环赔不是:“妹妹,都是当哥哥的对不起你,害得你现在都还嫁不出去。”
“哥,这事儿我不急,你也别急。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玉环将小勇一番安慰,小勇的内心这才好受了一点儿。
明朝万历二十六年,十月的一天下午,玉环去村外的小河边洗完一家人的衣衫,背着它们往家里走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一个骑马的中年男子朝她这边走来。那中年男子穿着华丽,身材圆润,面带福相,一看就是个财主。玉环见那人一直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慌忙闪到路边,将头埋下了。
哪知,那财主走到她身边后,忽然勒住马绳,和颜悦色地问她道:“姑娘,敢问刚刚可否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他个子稍微比你高点儿,长得很瘦,穿的是灰色长衫——”
“没,没见过。”玉环埋头回答。
那财主又自言自语道:“这厮说来村里问个路,半个时辰了都还不出来,莫非又在村里迷路了不成?你们这个村子应该不大吧?”
“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玉环担心这财主别有企图,赶紧埋着头往家里走。那财主早发现她长得漂亮了,而他对她似乎还真的是别有企图,于是就悄悄跟在了她身后。
当玉环背着衣篓回到家,关上院门,在院中晾起衣衫后不久,这个财主也将他骑的马拴在了院门外的一棵梨树之下。“咚咚咚!”随即,他敲响了院门。也就在这时,刚从地里干完农活的邵父扛着一把锄头走了回来。他见那财主在敲自家院门,便走上前去,恭敬地问他道:“这位老爷,你找谁啊?”
“这位老哥,你——这是你的家吗?”那财主看了邵老汉两眼后,便笑眯眯地问他。邵老汉点了点头道:“正是老农寒舍,请问老爷有何贵干?”
“我——我路过此地,有些口渴,不知能否讨碗水喝?”那财主微微一怔,忽然从怀里摸了十余文钱出来。邵老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水不值钱,你跟我进来便是。”
“这是我一点儿心意。”财主笑着将钱塞进邵老汉手里,邵老汉好不高兴,急忙将他迎进了家中。交谈之中,邵老汉得知这财主姓高,乃十八里地之外的高家庄人士。据说那个庄子里的人,大都比较富贵。
高财主进院子的时候,玉环刚把衣衫晾完,她见这老小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更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若不是见邵老汉笑盈盈地还在前面引路,她肯定就将他赶出去了。
“老婆子,家中来客了,快出来倒茶!”邵老汉将高财主迎进堂屋时,玉环忽然转身出门去找邵小勇了。高财主望着飞奔出去的玉环,别有用心的问邵老汉道:“老哥,刚刚出门的那位——是你的女儿?”
“正是。”邵老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高财主听得这话,忽然来了兴趣道:“她年芳几何?还未许配人家吧?”
“今年虚岁已经十八了!”邵老汉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又道:“就是还没找到个好人家,所以迟迟没有婚配。”
“那真是太好了!”高财主一喜,不由自主地拍了一下桌子,邵老汉和刚刚进门倒水的邵老太不由得吃了一吓。高财主意识到有些失礼了,赶紧说道:“我儿今年二十二岁,正好也还未婚配,我看他们有缘,今日碰巧给他说个媒,不知二人意下如何?”
“这——”邵老汉还不知道这高财主的底细,所以十分犹豫。倒是这邵老太十分猴急,她见高财主穿着不凡,已然料得他是个有钱之人,便趁机说道:“说媒倒是可以,不过你可能还不知道玉环的情况——她不仅长得漂亮,人还十分勤快,娶回家做老婆的话,绝对是贤妻良母。而我们养她这么大也不容易,所以这彩礼钱,可能至少得给我们八十两才行。”
八十两?怎么又涨了二十两起来?这老婆子,可千万别把这位财神爷给吓跑了啊!当邵老汉听到“八十两”这个数字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本以为这高财主还会跟他们讨价还价一番,哪知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爽快地答应下来道:“哈哈哈,只要我未来的儿媳妇勤快,钱都不是问题,八十两就八十两!咱们一言为定了!你们可不能再答应下家了啊!”
“不会的,绝不会的!只要老爷您给了彩礼钱,立马就可以把人接走。”邵老太真是见钱眼开啊,她见高财主如此豪爽,不但没对他起一丝疑心,还不断在心底埋怨自己要价太低了。
还是这邵老汉多长了个心眼,他担心中间有诈,便问高财主道:“高老爷,贵公子二十二岁了,怎么都还不婚配啊?我家玉环去了,应该是做妾的吧?”
高财主道:“哈哈哈,我儿这些年一直在读书考功名,这婚事就耽误下来了。你放心,我看上的儿媳妇,岂有让她做妾之理?必须是正妻才行啊!”
几人说话之时,邵小勇也跟着玉环从外面回来了。这小子也跟他爹一样,担心这个高财主来历不正,于是在高财主出了门之后,便去高家庄打听他们家的底细了。
邵老太只当自家要发财了,当晚竟是十分激动,睡在床上半天也睡不着,于是就情不自禁地对邵老汉说道:“哈哈哈,玉环一嫁,小勇的婚事也就有着落了。咱们得了那八十两银子,可以留下六十两,以供以后吃喝;剩下的二十两,就给小勇娶妻生子了。”
“如果真能得到八十两银子就好了!”邵老汉见儿子还没回来,心中还有些担心。好在半个时辰后,邵小勇从外面回来了。邵老汉一喜,赶紧穿了外衣从床上跳下来问道:“小勇,打听得怎么样了?”
“那个高老爷确实住在高家庄,听说他家不仅有良田千亩,在城里还有好几个布庄,十分有钱。他儿子叫高进,也确实是二十二岁,前几年就考中了秀才,不过听说因为没有中举,一直疯疯癫癫的。”邵小勇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相告。
邵老汉顿时面露难色道:“如此说来,他儿子是个疯子不成了?怪不得他说要找个勤快的儿媳妇,难道是想要玉环以后照顾他儿子不成?哎——”
“那咱们就不能答应这门婚事了啊爹!不能让妹妹嫁给一个疯子,不然她以后怎么生活?”邵小勇顿时激动不已。邵老汉还没回话,邵老太就在屋里吆喝道:“只要他家有钱,管那么多干什么?”
不用说,这老婆子已经听到了二人的谈话。邵小勇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道:“娘,你这不是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吗?你真是掉到钱眼里去了。”
“你个傻小子,我不掉钱眼里,将来如何给你娶妻生子?难道我还真指望你自己去找彩礼钱不成?你倒是给我说说,这几年你存了多少银子了?”邵老太也不管玉环是怎么想的,反正只要她心里痛快,她便像竹筒倒豆子似地将心中的不快倒了出来。邵小勇听了这话顿时哑口了,毕竟辛苦了这么些年,他才存了六十文铜钱下来。若想讨个钟意的老婆,这些钱恐怕还有些不够啊。
当晚,玉环躺在床上也没睡着觉,她偷听到父母和哥哥的谈话后,忍不住地就是泪流满面。善良的她为了给哥哥娶到媳妇,她已暗暗下定决定:就算那个高进再丑再傻,这次也不能摇头跟父母唱反戏。
出乎邵家人意外的是,次日一早,高财主就带着他儿子高进,以及一个媒人上门来提亲了。要说那个高进,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说起话来还温文尔雅,恭恭敬敬的,一看都是个正经人,哪会是什么疯子?难道自己打听错了?看来还真不能道听途说啊!当邵小勇偷偷看到高进的一举一动来,心中还十分自责道:差点儿就坏了妹妹的好事。
要说这邵玉环,这日在帘子背后看到高进的长相时,那也是十分高兴啊。而邵老汉和邵老太二人,接了八十两银子的彩礼金后,更是没有意见。于是,三日之后,高家人便请来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邵玉环接进了家门。
这天晚上,高家大院内还是宾客满座,热闹非凡。玉环听着外面的喧嚣声,心头还在诧异:这新郎官什么时候才来揭盖头啊!在床边坐了几个时辰了,腿都快坐麻了!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接着,一道坏笑声从门口传来:“嘿嘿,我有老婆了!我可以洞房了!我今晚就要跟老婆洞房了!”
嗯?这是何人?说话的声音和语调怎么都不像高进啊?玉环心头一惊,赶紧掀了掀盖头,偷偷地朝门口望了一眼。这一望才发现,一个流着哈喇子,穿着红色礼服,歪戴新郎官帽子的年轻男子,正疯疯癫癫地朝床边走来。
见状,玉环顿时大惊道:“你,你是何人?快出去,不然我就叫人了!”
“我就是你丈夫高进啊!小娘子不要害怕,我要和你骑马马!”那个自诩为高进的男子坏笑一声后,便张牙舞爪地朝玉环扑去。玉环赶紧起身往一边闪去,边闪边大叫道:“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啊!”
“玉环别怕,我来了!”就在这千钧之际,又一个穿红色新郎服的高进从门外冲进来,一棒子将那个流哈喇子的高进打晕。随后他将玉环拥入怀里,不住安慰道,“娘子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相公,这人是谁啊?他脑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怎么说他也叫高进啊?”玉环看到面前这个拥她入怀的高进,正是几日前上她家来提亲的那个高进时,这才缓下神来。
“他就是个高家的一个下人,脑子确实有问题!娘子,今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先别管他。”说着,高进就要吹灭蜡烛,拉着玉环去床上做事。哪知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玉环吃了一吓,急忙朝门口望了一眼,这才发现高财主夫妇,带着几名家丁闯进了房中。那几名家丁二话不说,竟一起上前,紧紧地将高进抓住了。高进面露红色,边挣扎边大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高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害我儿!”高财主走进房中,将被打晕在地的那个人看了一眼后,立即冲那个所谓的“高进”发怒道。玉环还不明细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高财主道:“公公,我相公不是叫高进吗?你刚刚怎么叫他高翔?你是不是弄错了?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啊?”
“这个才是我儿子高进!”高财主将那人扶进怀里,不住用手晃着他身子道,“进儿,你快醒醒,快醒醒!”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玉环还是看得一头雾水。高夫人重重叹了口气,不由得冷声道:“还是我来告诉你事实真相吧!”说罢,她指了指那个叫高翔的男子道:“这人其实是我侄儿,刚刚被他打晕的,才是你真正的夫君高进。”
“没错,那个傻子才是高进!我不是!我确实叫高翔!”高翔边挣扎着,边大声说道:“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不想再帮他们一起欺骗你了,我今天必须把事情真相说出来!这个高进两年前名落孙山后,一直就疯疯癫癫的;因为这个原因,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他父母为了延续高家香火,就四处找人打探消息,帮他们物色对象;等找到合适的对象后,他们就让我冒充高进,去到女方家里提亲。等真正结婚入洞房之时,他们再把他儿子换过来。”
“没错,事实真相就是这样的!玉环,是我们对不起你,可为了我儿,为了我高家,我不得不这么做啊!”高财主见儿子醒了,这才向玉环表示了忏悔。玉环闻言,瞬间泪流满面。她原本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没想到最终却嫁给了一个疯子。真是造化弄人啊!
“幸亏我们多长了个心眼,不然你今晚把我儿子打晕,还真替他入了洞房不成?你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亏我们夫妇平日里把你当亲儿子看待,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你却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出来!来呀,把他给我押下去!”高财主将亲侄儿高翔训斥一番后,又命人将他五花大绑起来,随后关进了小黑屋里。
玉环自觉受了欺骗,哭着闹着要回娘家去。这时高夫人就笑她道:“要想回去可以,不过怎么也得在这里住上几天;不然的话,就让你爹娘加倍偿还我们的彩礼金。那八十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可要想好啊!”
玉环听了这话,思虑再三,最终向现实低下头来。
“爹,娘,我要洞房睡觉觉了,你们快出去,别在这里打搅我了!”这时,真正的高进又活蹦乱跳了。看来,高翔刚刚那一棒子,只是将他打晕,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高财主夫妇见状,这才吁了一口长气,只见高财主偷偷一笑,不由拍了拍高进的肩膀道:“那进儿,你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现啦!争取让我早日抱上孙子啊。”
“嗯嗯,我今晚一定努力!”高进坏笑着点了点头时,哈喇子又流了不少出来,把他的胸口都快打湿了。玉环见到这一幕,瞬间又是泪流满面。
不久,高财主夫妇和一干家丁都出了门,并将房门拉上了。高进将房中蜡烛吹灭后,又是一声坏笑道:“美人老婆,乖乖老婆,我来了!”
“别看这小子平日里疯疯癫癫的,可干起这事儿来,那是一点儿也含糊啊!”高夫人在门外偷听到这声音后,不由得又开心地笑了。“哈哈哈,可不是吗?走吧,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上床就寝了。”高财主一喜,拉着高夫人就往睡屋里走去。
等这二人一走,高进忽然丢了玉环安静下来,倒在床上道:“你放心,我今晚不会碰你。”
“你,你不是疯了吗?”玉环见这高进忽然正常起来,这才停止了啜泣。高进笑道:“没错,我确实疯了,不过,也不是一直都疯。偶尔也有正常的时候,你睡不睡?你不睡我先睡了。”说罢,这小子翻了一个身,没过多久就呼呼大睡起来。
玉环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竟是五味陈杂。说真的,她心里还惦记着那个高翔,还想去看看他被关在了哪里。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想偷偷把他放出去。于是,在高进的呼噜声响起之后,她悄悄地下了床,摸到门边,正要打开门,门外却忽然跑来两个人,把房门撬开了。
玉环吃了一吓,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正要惊叫,一只大手已经将她抓住道:“妹妹,是我,别出声。”
原来是邵小勇来了!他始终不放心高家之人,于是趁来吃酒之际,暗中打探。没想到竟在暗中探到了高财主的巨大阴谋,因为可怜高翔的遭遇,同时也欣赏他在妹妹面前说了实话,于是趁高家人睡熟之际,他悄悄将高翔从小黑屋中救了出来。此刻,二人准备带上玉环一起从高家逃之夭夭。
玉环打心底也不想跟一个时疯时傻的人过日子,于是在高翔的带领下,迅速朝后门走去。不料,高翔走了没几步,忽然停下步子,面露凶光道:“不行,这笔账不能就这样算了!”说罢,这小子找来打火石,准备放火将高家给烧了。邵小勇和玉环都不想让高翔干这坏事,高翔不想听二人唠叨,于是趁邵小勇转身之际,挥出一记手刀将他打晕,然后吓唬玉环道:“你再拦我,我连你一起收拾了。”
“你,你怎是这样一个人?”玉环大惊。她本以为自己跳出了火坑,却没想到,又跳进了另一个火坑里。
“我这叫以牙还牙,谁叫他们不仁不义?”高翔一声冷哼后,立即又要撺掇玉环帮他一起点火,不然就要杀了邵小勇。哪知在这时,四处忽然亮起了火把。高进站在火光之中,冷声质问高翔道:“堂弟,这些年我高家对你不薄吧?你为何要干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来?其实,你盗了我家钱财,今晚带着玉环从这里远走高飞的话,我也不会怪你。可是,你为什么在走之前还要放一把火呢?”
“你,你没疯?”高翔大惊,玉环也是吃惊不已。高进笑道:“我疯过一段时间,但是早好了。不过为了让你露出谋我家产、害我父母的狼子野心,我又故意装疯卖傻了一段时间。”
原来,高进早发现高翔在暗中盗窃并转移他家财产,所以在他好了之后继续装疯卖傻,暗中搜集证据。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高进本想暂不追究这小子的责任,哪知他还想夺了他老婆,然后放火烧了他家院子,害了他父母。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最终,高进将高翔送到了公堂之上。这时,高进又对玉环说道:“现在事情真相已经弄清,我也不用再装疯卖傻了,你若不想做我之妻,只需要点头,我便会写一纸休书,放你自由。你放心,那八十两银子的彩礼钱,我们是不会找你们归还的。”
“既然都已入了洞房,睡在了一张床上,那我便是你的娘子了。夫君,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陪你到老。”经过这段时间相处,玉环发现这个高进不仅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心地还十分善良,自然也就不想着再逃婚回娘家去了。后来,在高家的帮助下,邵小勇也娶到了心意的老婆,而邵玉环和高进二人,生活得更加幸福了。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