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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州文脉花地西湖第81期惠州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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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印象

□胡玲

假日,散步,不知不觉走到罗阳老城,恍若闯入另一方天地。

老城街巷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曲折幽深的小巷,布满青苔的石板小路,仿佛把时光拉到久远以前。目光所及之处,清一色历经了岁月洗礼的旧房子。平日里,见惯了光鲜亮丽带着冰冷质感的高楼大厦,这些老房子倒让人感到亲近。看到它们,像面对着纯朴温善的长者,没有一丝压迫感。

老城的老房子大多建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楼层不高,最高的不超过八层。许多老房子外墙贴着旧式流行的马赛克,淡粉或蔚蓝色的图案,在风雨侵袭里,褪去了昔日艳丽的外衣,蜕变得庄重沧桑。有的老房子用红砖砌成,没有刷墙和粉饰,窗户和阳台栏杆都带有镂空的雕刻花纹,充满古色古香的韵味。有的老房子白墙黑瓦,墙壁上绘满极具岭南风情的壁画,绿藤青蔓攀爬上墙,水灵灵的绿意让屋子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还有几幢老骑楼,洋溢着浓浓的欧式风情,虽然墙体已经斑驳,反而给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可以想象,多年前,有身穿旗袍的袅袅女子,在骑楼下闲庭信步,吸引了无数目光。

老城的街道不宽,房子与房子紧挨着,人们相对而住,毗邻而居,彼此之间熟悉。大多数房屋房门敞开,阿婆或老翁坐在门口,时不时有邻居过来打个招呼,亲切地聊几句家常。孩子们三五成群,在街巷里疯赶嬉闹,银铃般的笑声四处飘荡。这应该是老城最独特温暖的地方,在城市高档生活小区里,大家都是大门紧闭,独自过自己的小日子,即使面对面、楼上楼下住着,平日里也无交集,彼此陌生,而老城,依旧延续着过往的居住习惯。

穿梭于老城的街巷,随处可见古榕树苍绿的身影。它们给老城增添了一抹抹幽静的绿意,也赏赐予老城人一片片清凉的绿荫。老城的榕树多数有上百年树龄,枝繁叶茂,遒劲挺拔,像一柄柄巨大的绿色油纸伞,直插云天,粗壮的树干要几个人拉手才能围住。树根冲出地面,盘根交错,蜿蜒曲折,如嶙峋的怪石扎根于大地,充满了力量之美。长长的根须从枝干上垂悬下来,在微风中摇曳起舞,千丝万缕,灵动飘逸,像轻纱珠帘在飘舞。树下行走,恍如走进了“一帘幽梦”的意境中。稀疏的阳光,顺着细小浓密的榕树叶间钻进来,洒在地上,留下一地明晃晃的碎金子。

榕树之下,成为人们的乐园。两个老头,在榕树下置一小桌,摆上棋子,楚河汉界,精彩对弈,四周围满了观战的人。几个老太太,搬来小凳子,坐在榕树的浓荫之中做女红。三五年轻人,围坐在榕树下的茶台,促膝品茗,相谈甚欢。还有的人家,干脆把饭桌端到榕树下,一家人沐浴着绿意,吃着家常菜,平淡而幸福。

路边,各种小商铺一家接着一家,没有华丽的装潢,不用卖力宣传,自有客人光顾。信步老城,像突然打开一个古老的百宝箱,不经意间,总能撩动起心中那根旧情结。

日杂店里,传统副食和日常用品琳琅满目。寻常买不到的老物件,在老城可以淘到。货架上的火柴、香皂和蜡烛让人想起儿时那些简单却美好的时光。奶糖、冰棍、绿豆饼等儿时常吃的零食,在老城可以尽情重温。

剃头店里,时不时有大爷大婶上门,十几块钱就可以剃头理发。穿着白大褂的剃头师傅一边给人剪头发,一边和他们聊着家常。修改衣服的小店里,不断有人拿着衣服过来修改,或剪个裤腿,或加条拉链,裁缝师傅热情地迎来送往。街角,修鞋的师傅在小小一方天地里埋头苦干,把街坊四邻的送来的鞋子修补好。这些老行当,这些凭手艺吃饭的匠人,在老城依然有一席之地。

老城也是美食爱好者的天堂。亲切熟悉的美味,都藏在路边不起眼的小食店中。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的老字号小吃店比比皆是。几张桌,几张椅,简陋朴素小店,总有让人惊艳的招牌美食。随便走进一家店,找个位置坐下来,点几样小吃,都不会让人失望,滑爽细嫩的蒸肠粉,清新可口的云吞面,筋道弹牙的肉丸,香甜软糯的糖水,温暖地抚慰着食客的五脏庙。

在老城,没有林立的大公司和高档写字楼,没有灯红酒绿和衣香鬓影交织的奢华,这里的人们脚步轻缓,面色平静。行走老城,你会不由变得和他们一样自由放松。一个孩童嗦着棒棒糖,和一条土狗追逐正欢。阿婆提着刚买的菜,见到熟人,驻足聊一会儿。两个姑娘手捧奶茶,并肩而行,笑意盈盈中,飞扬的裙摆绽开成两朵花儿。

老城,旧屋,古树,老城人组合成一幅简朴的古画,流淌着岁月静好的气息。老城特像一个老派的人,洗尽铅华,无论周遭如何繁华喧嚣,依然以它不急不慢的旧姿态存在着。它身上带有最接地气的味道,这种味道包含着浓浓的市井味、烟火味和人情味;这种味道,让人心安。

博罗城话趣谈

□翟永忠

在博罗城安居乐业了四十多年,虽然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土生土长,但由于自小就生活在这里,日久生情,自然就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早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分子了,尤其是遇到有人很肯定地对我说,“你一定是博罗老城人”的时候。

这时,我都会心情愉快地反问:“你凭什么这样肯定?”而对方无一例外地回答:“你讲的博罗城话跟我的××(某个亲人,或者很要好的亲戚朋友)一模一样,他是老城上街(或者‘下街’)人。”我一听,往往就会眉开眼笑地“嗯嗯”两声,深深地为自己融入了这个祥和的城市感到自豪,直到遇见了潮州市韩山师范学院的潘教授。

年9月间,潘教授带着两个学生到博罗调研福佬话(闽方言)。当时,我在博罗县志办工作。领导安排我负责接待潘教授师徒,陪同他们走访县内讲福佬话较多的村庄,每天早出晚归,累并快乐地学习收获着。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平常的接待工作,不想在调研临近结束时,一天,潘教授突然用生硬的博罗城话跟我说:“翟仔,据你所说,你的博罗城话已经算是很标准了,现在能否与我闲聊讲几句?”我诧异极了,疑惑地问他为什么会讲博罗城话?他笑了笑,说是从你们办公室借阅的《博罗县志》(版)中的“方言篇”里学到的。我钦佩不已,于是欣然答应。他提问,我回答,交谈了好一阵子。交谈中,我发现潘教授的神情时而疑惑,时而沉思,时而恍然,十分丰富,堪称“表情帝”。末了,他要我重复三次读“唐诗”“苏东坡”两个词语。他竖着耳朵认真听完后,满脸迷茫,拿出《博罗县志》翻到“方言篇”,对着博罗城话的声母、韵母表,反反复复地读了几遍“唐诗”“苏东坡”,然后抬头对我说:“小翟,冒昧地说一句,你的博罗城话讲得也不太地道。”我急忙点头称“是”,因为在听潘教授读那两个词语时,我仿佛又回到了小学时代,耳边又响起了年近花甲的语文老师用博罗城话朗读课文的声音……顿时,自豪感荡然无存,心情失落,愣愣地看着潘教授。

潘教授说:“我来到博罗差不多一个月了,白天跑村庄,晚上都会抽空对着县志上博罗城话的声母、韵母表学着讲。我感觉它不仅仅是博罗土著话,或者是惠州话的次方言那么简单。博罗城话很多字的读音仍然保留了南越土著的原始发音,比如‘唐诗’的‘诗’,是舌尖前清擦音,发音时,舌尖位置比北京话稍后;还有‘苏东坡’的‘苏’,是舌尖清边擦音,北京话里是没有这个声母的。这些都是罕见的,可以说是汉语言的活化石,这是我此行的意外收获。据我所知,博罗城话仅局限在县城和周边的几个村庄流行,虽然范围不大,但独具特色,内涵博大,意味悠长,确实值得花大力气去挖掘研究。回去后,我会写出有关调研项目申请,提请学院批准,希望有机会重回博罗。”

我高兴地说:“欢迎欢迎。其实,博罗城话不但声母、韵母,便是谚语、歇后语等也十分生动形象,趣味横生,极具地方特色,值得潘教授您再次莅临挖掘和研究。”

潘教授饶有趣味地看着我,说:“哦?讲来听听。”

我说:“歇后语,三只手指仔捉田螺——请教授您猜猜。”

潘教授伸出右手的拇、食、中三个手指,在空中上上下下地比画了,说:“万无一失?”

“接近了,再猜猜。”

“十拿九稳!”

“八九不离十了。”我笑了笑,说。“正解是‘稳阵’。”

“三只手指仔捉田螺——稳阵。”潘教授又比划了几次,终于恍然大悟,不禁伸出大拇指由衷地称赞。“生动形象,比喻精准,真是妙不可言啊。”

“还有更形象的,还是歇后语,成吉思汗打仔——”

这次,潘教授苦思冥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两个90后的学生猜是“汗流浃背”“大汗淋漓”之类的。我说意思是对了,但要用博罗城话说出来才有含义,并说出了答案:“成吉思汗打仔——大汗咑细汗。”潘教授和两个学生听了,都是满头雾水,不知所云。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要猜中这两句歇后语,不但要在博罗城生活了数十年,而且还要对博罗的地方文化、风土人情等有较为全面的了解。我解释说:“首先,因为成吉思汗是‘大汗,而他的儿子自然是‘小汗’啦。其次,博罗城话的‘咑’(音‘撘’)有两个意思,一是用一物体不停地击打另一物体,二是把物体一层层地叠起来。所以在‘大汗’‘小汗’一语双关的喻义主导下,这句歇后语的意思就是:‘成吉思汗(大汗)打仔(儿子,喻指‘小汗’)——大汗咑(叠)细(小)汗。理解了这句歇后语的人,往往就会心一笑了。”

“真是幽默诙谐,包罗万象,而又言简意赅,富含哲理啊。”潘教授不由得感叹道。“方言是地域语言的活化石。博罗城话作为本地流行语言,经过千百年的变迁发展,不但形成了自己的特点,而且独具特色,同时,也见证了博罗的历史文化发展和朝代兴衰更迭,是博罗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史。”

潘教授对博罗城话的评价,不但很官方,而且很高大上。可于我而言,这些犹在其次,我更感兴趣的是,如何收集散落在博罗民间的博罗城话的谚语和歇后语。因为这些精短风趣、生动形象、富于情趣、寓意深刻的句子,句句都凝聚了博罗人民的经验和智慧。

罗阳水韵

□安礼德

罗阳,因地处罗浮山之阳而得名,因久远深厚的历史文化而著名,因是博罗县府所在地——博罗县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而闻名。东江由江西寻乌县桠髻钵山奔流而下,但在博罗县境内自东向西、水势较平缓。东江,像匆匆忙忙的快递小哥,经过博罗时稍做停息,把水的灵韵留给了两岸生生不息的客家人后,再匆匆流走。

水是生命之源,水是城市的摇篮。古往今来,城市与水结下了不解之缘。大凡有城市的地方,必有河流经过抑或是临海而生。在交通条件极差的古代,人们常常以“水上运来的城市”来自诩自己所在之城,一点也不为过。素有广东四大古县之称的龙川、博罗、番禺和四会,无不是伴水而生。东江中游的龙川、东江下游的博罗、东江与狮子洋交汇处的番禺,四水(西江、北江、绥江和龙江)交汇的四会都是如此。其中,广东境内的东江河流域就诞生了三个千年古县。可以肯定地说,东江河是三个千年古邑文明的摇篮。

罗阳便是如此,应东江而生。

斑驳的古城墙威严矗立在东江北面,像一块块厚重的方块字,记载着千年时光,见证着罗阳这座古邑的成长。踩在正方形花岗石路面上,聆听久远的马蹄声响,我遐思无限,假如生长在那个遥远的年代,自己是否也会苦读经书、考取功名、衣锦还乡。我站在古城墙上眺望,曾经的繁华跌落河中,时而微风拂来,晕开一朵朵水花。看那水花波光潋滟,从一个点,一圈一圈徐徐展开,当渐渐扩大的时候,就会瞬间消失殆尽。

东江新城在东江的南面,是名副其实的江岸城,林立的高楼踮起脚尖,自豪地把头伸进蓝天。白云、朝阳、落日常常在楼丛间嬉戏,偶尔站在高楼的肩膀上俯瞰全城,羡慕之余,洒下一缕缥缈的清辉,为罗阳城开启美颜时刻。倘若是长袍束身,衣袂飘飘、满腹经纶的韩氏或张氏先祖站在浮碇岗上眺望,看到高楼接踵、车水马龙,他们会否惊叹于社会经济和信息科技的发展。

一桥飞架东江南北,联结两岸乡亲,提升了经济发展的速度、血脉的浓度和亲情的密度。以前走亲访友,或是到县城赶圩都得靠轮渡,出行一次不得不精挑细选、根据农忙或家庭经济条件看个日子,现在就真的变成了说走就走的出行。自从桥上装置了五彩霓虹灯,每当夕日慢慢地消失在视线里东江的尽头,人们赏够了夕阳的美轮美奂,便开始漫步东江大桥上,站在桥上一边欣赏美丽的黄昏,一边让一天的疲惫与烦恼喷薄而出。那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豪迈与舒坦简直爽得不可言状,又仿若人倦怠不堪时在太阳穴抹一点罗浮山百草油。微风带走了疲惫和烦恼,随之倒灌而来的是江水的灵韵,伴着今夜的星辰今夜的风。月亮在江水里游泳,星星也跟着。渔舟轰隆隆地划过,像天空中飘来一片云。云游走后,一切又映入眼帘。也不乏爱美者不时拿出手机,让自己与渐行渐远的今天、与月亮和星星、与夜幕下华灯初上的榕城、与霓虹闪烁的弧形桥同框,定格精彩瞬间。拍摄虽不专业,但也很讲究,不断地更换角度,不断地调整姿势,不断地把自己重叠在这美丽的夜色中。

之于罗阳,东江是母亲河。之于市民,东江是生命之河。老子的《道德经》给予了水最精准的定义和最高贵的评价: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如此说来,罗阳是块宜居宜业宜游的风水宝地。

在这块风水宝地上,走出过像韩日缵、张萱等青史流芳的名士。他们的名字和历史功勋至今家喻户晓,他们的精神至今还在这片土地上,金子般熠熠生辉,垂范后人。比如韩鸣凤的廉洁奉公、韩日缵的文章与气节、张萱的博学多识。

东江水的灵韵在于其宽柔。东江水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两岸客家人,潜移默化地熏陶着客家人,除了源源不断地为客家人提供生命的给养,更是润物无声地言传身教地塑造了两岸客家人的宝贵品质。生活中不乏刚柔品质者,但要在柔与刚之间,能够像水一样把握好度,那就鲜有人在了。遇高山,奔流而下;遇险阻,曲线绕流;遇污秽,同而化之;遇应求,溯而从之;遇大海,兼容并之。可见,水对东江人品质的影响非同小可。

东江水的灵韵在于其坚韧。当先祖踏进罗阳这片土地的时候,并非今天这样事事顺心如意、物物喜于己欲。除了缓缓流淌的东江、群山环绕的罗阳,他们或只有一颗敢于改造和建设这片土地的决心。就像水一样,放在碗里就是碗的形状;放在水杯里就是杯子的形状;流在血液里,就是血管的形状。而我们走进罗阳、结庐罗阳,我们也似乎成了罗阳的形状。罗阳的文化、民风民俗和社会经济发展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我们也无时无刻不在建设和改变着这座城市。在困难和挑战面前,没有选择题,只有必选题。天地不可逆转,东江水也不会退缩,唯有以坚忍不拔的意志迎难而上。

东江水的灵韵在于其至善。至善体现在日常生活和社会交往中,至善是千百年来文人士子的孜孜追求,至善是时刻敲响我们人为什么是人的警钟。心中常怀敬畏之心,方显善良本色。

岁月留给我们一串串珍贵的回忆,还在东江的碧波里荡漾,摇曳着金光。先贤留给我们太多宝贵的精神财富,仍在罗阳人的血液里流淌,砥砺光荣与梦想。东江滋养了罗阳,成就了一座城市。这座城市又滋生了无数支流,比如广府文化和客家文化在这里交汇流淌,比如千年涓滴汇聚成的罗阳古邑文化在三街六十四巷流淌,比如新时代文明在城市的每个犄角旮旯流淌,比如幸福在市民心中流淌……

人间烟火满罗阳

□周遇安

午后小憩,慵懒而惬意,却被一阵刺耳的叫卖声划破了宁静:“糖——水——豆——花!糖——水——豆——花!”原来是街上骑着小三轮卖豆腐花的阿姨经过此地。听着这用扩音器提前录好的叫卖声,思绪不由得回到了那个充满叫卖声的童年。

我出生在罗阳镇,小时候父母工作繁忙,白天便托付阿嫲(奶奶)照顾我。阿嫲住在一个叫茅钊岭的地方,在城北一带,要经过一条又长又陡的斜坡路,才能到达。每天中午不愿意睡午觉的时候,阿嫲总会哄我说:“快睡吧,睡醒后卖豆腐花的阿姨就来了,阿嫲给你买豆腐花吃。”听阿嫲这么一说,我看在香甜的豆腐花的份上,便乖乖地去睡午觉了。“糖——水——豆——花!糖——水——豆——花!”果不其然,下午两时整,卖豆腐花的阿姨准时挑着担,用纯正的博罗本地话吆喝着,步履艰难地走在斜坡路上。我闻声而起,不等阿嫲拿钱,便麻溜地跑到阿姨面前,兴奋地说:“阿姨,我要一碗豆腐花!多加糖浆!”阿姨见是我,便笑盈盈地掀开笼罩在大瓦罐上的纱布,待热腾腾的雾气散开,用古铜色的小铲子舀出豆腐花,再浇上几圈用红糖熬制的琥珀色的糖浆。我已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舀上一大口往嘴里送,却被烫着。阿姨笑着说:“小妹妹,慢慢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这热腾腾的香气,成了这个小城镇一味独特的人间烟火气。

仍忆起学生时代,初中生大多骑着自行车上学,穿过罗阳镇府旁狭长拥挤的米仓巷,巧妙避开三轮车和载客摩托车这两大“拦路虎”,再经过摆满美食的小吃摊,方可抵达学校。而让我最难忘的,是老电影院上坡的有记云吞。有记云吞享有博罗县百年老店的荣誉称号,连古稀之年的阿嫲都回忆道,她童年时最“架势”(骄傲)的事情就是她的阿爸带她去吃有记云吞。在寒风凛冽的冬日清晨,六时的寒风无情地打在我的脸上,我不由得加快骑车的速度,朝着有记云吞的方向奔去。老板娘刚开门不久,锅里的大地鱼汤底尚未熬制出浓郁的香气,她坐在店门口,熟练地包着云吞。看到我来,她看了我一眼,说:“阿妹,还是照旧吧?”我点了点头,她便将刚包好的云吞扔下锅。待云吞浮出水面,她将云吞捞出,并舀上一大勺灵魂汤底,撒上小葱,打包好后小心地挂在我的自行车把手上。“阿妹,这么早上学,多穿点,冷人呐!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到清华北大啊!”她笑起来脸上总有几道褶子,夹杂着岁月的痕迹,也夹杂着这简朴的人间烟火气。

博罗中学历史悠久,大多数人都以考上博罗中学为目标,为之不懈苦读。在博罗中学高中部后门,开满了凤凰花。玫红色的花朵在阳光和微风中摇曳生姿,充满生机活力,也充满着莘莘学子高考必胜的希望。仍记得高三班主任车老师在班级门口题一句话:“待到凤凰花开日,便是金榜题名时!”是啊,凤凰花开的时候,不正是热情洋溢的盛夏吗?不正是我们收获喜悦的时刻吗?怀着这样的希冀,被视为文科普通班学生的我们,比重点班的学生付出更多的努力,起得更早,睡得更晚,每天争分夺秒地背书做题。唯一觉得安慰的时刻,就是父母特意从家里送饭过来,在学校后门凤凰花树下,捧着饭盒大口地吃,然后匆匆和父母道别回校奋斗。这象征着涅槃的凤凰,化身为一朵又一朵的花仙子,陪伴着一代又一代博罗人民,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为高考努力的博罗中学学子。那淡淡的花香,正是属于罗阳的人间烟火气。

那骑着自行车沿路叫卖东江咸蚬的老头、在大街小巷争先恐后的三轮车夫、开着“手扶仔”(拖拉机)运砂石的司机、发廊门口喜欢调侃小孩的大姐、小学门口卖炸串和大台北奶茶的老板娘……这些平凡又普通的小人物,将永远存留在我的脑海里,他们是我生活在罗阳二十五载的独家记忆。如今,时过境迁,三轮车夫和摩托佬(摩的司机)逐渐被滴滴司机取代,街上叫卖的小贩也逐渐变成身穿黄色工作服的外卖骑手。生活在发生变化,罗阳也在发生变化。不变的是,我对罗阳这座充满故事的小城无尽的热爱。

尘世浮华,幸得人生一程。生于罗阳一城,居于罗阳一世。这朴实无华的人间烟火气,正是我所追求和向往的,也是我大学毕业后坚定回家乡发展的决心。回首过去,展望未来,从此罗阳小城的发展建设,也有属于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来源

羊城晚报

责编

朱光宇

作者/来源: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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