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残梦年4月25日无锡雷阵雨
汴京残梦
————黄仁宇
今天为大家推荐一本比较偏的小说，为什么说比较偏呢，因为本书的作者不是以文学见长的大家，也不是著作等身的大家，不信，我打出他的名字你一定有那么一些似是而非的熟悉感——黄仁宇，好像听过，又好像不熟是吧。
百度百科上的黄仁宇教授抗日战争爆发后加入国军，年赴美求学，以历史学家、中国历史明史专家，大历史观的倡导者而为世人所知，平身所著大多也与历史相关。像我这种对历史不怎研究的人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了解他的。
如果说《汴京残梦》你不知道，那他的另一本小说你一定听说过，那就是至今甚多能人都将之奉为学历史、学政治、学做人的经典的——《万历十五年》。这回你不可能不知道了吧？
汴京残梦为什么忽然想起来《汴京残梦》呢，这话就有点曲折了，你倒一杯茶听我细细说来。
前些日子闲居在家，无所事事开始看剧，我喜欢汤唯，于是我终究是忍着不能久视的造型去看了《大明风华》（这里插句题外话啊，看了剧我才发现，汤唯造型并没有那么雷人，虽然有些角度是有点奇怪，但是远没有那些娱乐媒体描述的那样不堪入目）。但是剧情就有点不敢评论了，人物和历史反差也太大了，胡善祥正史里都是以贤为名的，怎么到了这儿居然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实在是遗憾。不过回头想想，电视剧的拍摄手法大抵一贯如此，为了增加戏剧冲突和张力，好的坏的随意写，当年《陆贞传奇》就被人诟病，到如今《大明风华》依旧是这个模样，这些编剧真正是瞎胡来，亵渎远去的历史，总让人感觉不是那么舒服，你要试试浅浅修改一下也就罢了，可是胡皇后和孙皇后人设完全颠倒，好人坏人泾渭分明，这就有点过分了。
跟友人吐槽现在的历史剧总喜欢打着历史剧的名头拍一些皇室偶像剧，真是难受啊。友人笑嘻嘻地开解我，说：那你就去看书，《明朝那些事儿》。我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可没有信心啃下那么厚的几册书。友人又说：那你去看《万历十五年》吧，那个薄多了，十分之一而已。我说，那我去试试看吧。
于是我屁颠屁颠地上网去搜《万历十五年》，原来作者叫黄仁宇啊，我猛然想起，我书架上此时此刻也躺着一本黄仁宇教授的小说《汴京残梦》啊，浅浅翻了两页，却原来是宋徽宗时期的背景，然后在网上了解黄仁宇教授的时候顺手看了一下残梦的简介（因为历史很菜，所以提前了解一下时代背景，以便最大限度地发掘读书的乐趣），然后网上有一句书评真把我惊住了，他是这么说的：黄先生还是不要写小说的好。
这是什么大家口吻，真正了得，我倒要看看他如此看不上的小说是怎么个说法。
入京河道书从宣和五年开始，看到13页我就决定边看边记了，一来是自己记忆不好，特别是历史又更不好，书中讲到的第一个知识点“蔡公新政”时，我就完全一头雾水了，不知道是什么历史大事，宋朝我大概就能记得个王安石变法了；二来，我想这本书我确实不会看第二遍，除非在将来三五年之间我至少从唐开始恶补了中国历史。
这一段书中原意是说：陆澹园和徐承茵是靠蔡公新政（新设立了书、画、医、算四学）上来的小官员，万一蔡公倒台，他二人则前途全无凭借。特地去查了蔡京变法的相关资料，只看一条便觉得这两位主人公确实悬得很：蔡京令地主豪强阶级无需出资则可以直接免除徭役。你我都明白，这徭役大概就是税赋一类的，国家税收自然是有人要出的，地主豪强不出，那自然只有百姓出之了，百姓负担变重，那农民运动自然要起来造势，那天下自然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这里给大家说个冷知识点：承恩这个名字有宦官仆从或他人之佞幸的嫌疑，大概意思就是像宦官或者靠着谄媚得到君主恩泽的意思。所以本文主人公执意将原来的承恩这个名字改了。那《西游记》作者吴承恩又是个什么缘由呢？查了百度，果然，他爸是个地位地下的商人，希望他能上承皇恩当个官儿，所以才取了这么直白个名字。
看到第四章的时候我忽然明白小说一直在以徐承茵的眼光围绕入画学，以及修整东京城展开，好像是在为画《清明上河图》做准备，但是仔细查一下记载，发现时间线又对不上，据正史记载《清明上河图》在宣和之前19年，即年应该就已经作成了，而小说开端是从宣和五年开始的。此为一个疑点，且往下慢慢看去罢。
近郊乡野这一段对画学主持刘凯堂记忆尤为深刻，俨然最早的写实一派画家：有一个学员画屋里的柱子，结果上下一样圆，这自然是不符合视觉效果实情的，刘凯堂就用手揪着这个学员的头皮一阵怒吼还不解气，直把他揪到柱子面前趴了半天，让他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一般大小。
不过这主持火爆脾气和较真的态度还是引得大家弹劾，最后被调任他处，他这样地耿直显然影响了那些想粉饰太平的人，接替的何叙倒是和刘截然相反地圆滑通融，而正是这个和前任完全不一样的人物，才引出了主角人物对朝局世事的看透和暗讽，举一段原话贴给大家看一下：
“很多新政，像方田法、免役法，本身都是好办法，可是经过党派的争执，总是做得不是太过，就是不及。你要朝此方向进展我偏不合作，必定要拖垮你为止。”
怎么样，这段对话有没有很熟，是不是有点像你们公司的某一种情形？
后来因着各类政治斗争，画学解散，主人公被派往国子监，做了一个活字印刷的校对，此时已经是宣和六年，当初成立画学想画的那副汴京盛景图还是没有影子。
到第七章时终于确定了，那就是要画《清明上河图》，这里我忽然懵了，究竟清明上河图是什么时候成图的？
自张择端出场后《清明上河图》便平稳作画，这里对于张择端的大局观描写的特别好，至少对我个人尤其有启发。大概意思是：他认为刘凯堂执着于柱子粗细在近处看尚可，可是真的画到这样的盛景图里自是多此一举，远景根本就看不出来大小了，所以他认为刘凯堂难成大事。
主人公在此期间也因此和公主柔福帝姬有了一段暧昧情缘，和所有的情感一样，懵懂爽快任性的公主，心思单纯的画师，不免有些俗套。中间因口无遮拦得罪人而被张择端名为撵回家实则护着他三月有余，最后因解公主相思而又返京。此次返京，京中俱已大变，我想再不懂历史的人也知道此时的靖康元年意味着什么了。徐承茵也为了配得上公主决定投笔从戎混个军功，自此二人分离。
柔福帝姬此后金人攻下开封，将皇室均皆掳走，徐承茵一路北上想要寻回公主，但正本里没有说明结局，后来者如我：虽然期盼着他们能有个美好的结局，但是心里总是不自觉的认定他们必定是那个不好的结局。
回顾徐承茵之路，宣和五年考入画学，后入船厂见习观摩，然后又是一画大半年，然后又见了国子监校对，再然后终于在张择端手下做个画作助手重画汴京盛景，回京后在张择端的推荐之下候补了一个著作佐郎，而后投笔从戎跟了北宋末年主战派的李纲。
纵观他一路成长之足迹，无论是画学、还是国子监，抑或是军中，均抑郁不得志，他心思纯正不善心机，书中那些对于朝廷的推论均是由他人之口而出，徐承茵似乎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果说这是他内心刚正所致，那他第一心念不忍亵渎之人楼华月跳河自尽他都是由别人之口一年之后方知，不得不说此人还是过于冷血，只顾着自己心里快活，口头畅快，而不太真的顾忌他人之困顿。
茶壶煮雪但是作者站在历史的肩膀上赋予书中人物一个能力：从任何微小事物看清新法的弱点，哪怕是画一杆竹子，画一个茶壶。所以这个人物又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他是一个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人物，做着在京官中最微不足道的事，可这些小人小事却无一不反应当时了时代风貌！
初读时由于对历史不熟悉总感觉晦涩难懂，耐着性子读到五六章的时候总算有点开窍，再后来完全就是小说占了上风了，文章是假借画画引出的历史和情感，所以自然之间有许多探索清明上河图细节的笔墨，从画法如三屏风，到画中人物故事结构，均给了读者相当多的启迪。以前在网上看到清明上河图也不过是觉得好多小人，经由作者引导才发现，那些小人之间原来也藏着那么多故事，依稀记得南京博物馆有清晰的拓本，抽空去看看呢。
开封府街市总体《汴京残梦》对历史也进行了很好的科普，从王安石变法到蔡京变法，从军事主张到为官之道，从战事筹谋到工笔书画，均一一道来。
唯一遗憾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由于老学究的习惯，文中太多词语实在太过于拗口，失去了文字的灵动性，总显得有些呆板。
好了，不说了，对历史感兴趣的自然是不需要借助于这样的方法去了解历史的，但对于那些不得不记，但是又没法坚持对着厚重的典籍探索的人，这些读物倒是生动有趣的很。
最后立个flag，今年，我要把《万历十五年》和《明朝那些事儿》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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